天气稍好一些,心卉就约我到她店里玩。我一去,她赶紧拿出一堆金灿灿的大桔子待我,她说她这次借了本《命运论》,我俩在零星的太阳羞涩中吃桔。问我味道怎样?我说我还没放到嘴里去呢。她惊呼我好程序化,我惊呼她已经大半个吃完了。我是习惯把上面的桔络撕得一丝不挂才会吃肉的。我吃了几瓣就停嘴了。我说我嘴上起泡泡了,上火。不过,桔子是个典型的矛盾结合体,它的肉上火,但它的皮又能败火,相生相克挺有意思。
桔子是心卉的爸爸妈妈带来的。心卉一有这些货就会无偿赠我一堆。她瞬间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蛇皮袋甘蔗,说也是伯伯带过来的,晚上让我带回家的。回想去年这时,是一大堆山药还有一只大羊腿一大堆草鸡蛋。心卉不擅长更惰于烹饪,所以一有原料全都归了我了。我才知道山药埋在地里是很长很长的,挖它起来不断也是很难很难的。
心卉要回家取个软件包来,我就一个人看店。际会,一老头要来复印,我请他等店主一会就回来再弄。老头说那不行,立马就要,还反叽我不会印。我想就帮他先弄吧,他说印六张,印了一张,我发现纸上有一点点黑的痕迹(复印机常见现象)。就停了下来。我问他有痕迹要紧吗?这老头很横的怪我说这怎么行哪,他说这可是“人民来信”啊!腔调态度极其恶劣,我做生意一向很耐心的,唐僧唧唧歪歪罗嗦得别怪姑奶奶不客气。不过,偶一听“人民来信”。好奇心就来了,死老头,趁其在责怪我不注意时翻过来一瞥,一直很佩服自己的速记浏览能力,哗,当什么政治事体,不过就是邻居之间的小纠纷。靠,滚吧,带上你的恶心的“人民来信”和其复印件碎片。我很和气得赶走了他,浪费了一张纸,五毛钱。
心卉回来,我讲给她听,她说别帮他印,昨天就来打印的,只肯付五毛钱,就是以前他造房子邻居有点意见怀恨在心,现在邻居造房子他也要弄点花样经搞搞对方,这种不懂得宽容的老头,就不给他印。
最最强烈鄙视喜欢写“人民来信”的不入流的货色,还真以为自己是克格勃。不过普京就例外了,我是很迷他的,同样是克格勃,差别就是这般大。
同样是朋友,也是有差别的。心卉和我,从不需要讲人情,从不需要讲回报,给彼此东西,喜欢就拿,不喜欢就直言,不拿。也最不需要讲客套话,比如“哎呀不好意思,你自己吃嘛~~~”之类的话。
我俩就躺在躺椅上看书论命不知时辰几许。